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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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6暖春（第2页）

>不强求绽放，只坚持播种。

>若你正走在黑暗里，请相信??

>总有一粒种子，为你而留；

>总有一双手，愿为你停留；

>总有一声铃响，专为你而鸣。”

圣诞节前夕，铃兰之家收到一个包裹，寄件人是李婷。打开后，是一本手工装订的日记本，封面绣着一朵铃兰。翻开第一页，是她儿子稚嫩的笔迹：

>“妈妈的日记，我也会写。”

接下来的每一页，都有母子俩轮流记录的内容。有时是“今天我和妈妈一起喂鸟”，有时是“我不敢看陌生人，但妈妈说我可以慢慢来”，还有一页画着两个stickfigure牵着手站在花丛中，下面写着：“妈妈说，我们都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所以不怕脏。”

最后一页，李婷写道：

>“他曾问我：‘你会一直浇水吗？’

>我说会。

>现在我想告诉他：不只是浇水。

>我会陪你看每一次抽芽，

>听你每一次哭喊，

>接住你所有的退缩与试探。

>因为我也曾是个不敢开门的孩子。

>如今，我们一起学习如何成为光。”

苏晚读完，久久不能言语。她将日记本放在展览厅中央，配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参观者络绎不绝，有人驻足良久，有人默默流泪，也有人掏出笔，在留言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句话：

>“我也想试试被温柔以待。”

新年除夕夜，铃兰之家举办“跨年静语仪式”。所有人聚集在屋顶平台，手持蜡烛，静默十分钟。期间不得交谈，不得使用手机，只需感受彼此的存在。

风很大，吹得烛火摇曳不止。小满站在角落，望着星空，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蜷缩在便利店屋檐下，浑身湿透，手里攥着一张被雨水泡皱的招聘启事。那时她以为人生只剩下逃亡与隐藏。而现在，她脚下踩着坚实的土地，身边站着愿意听她说话的人，眼前是一片静谧却有力的光明。

仪式结束时，苏晚按下遥控器，温室顶部的灯光缓缓亮起。整座花园瞬间被柔和的光晕笼罩，铃兰、紫铃兰、野菊、铁线莲……在雪中静静挺立，宛如一座微型圣殿。

“新的一年，”她轻声说，“愿我们继续做那个在别人门前放花的人。”

初一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小满照例走进温室，准备给“小铃铛”浇水。刚推开门，她愣住了。

花盆旁多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一行字：

>**“谢谢你，让我开了花。”**

字迹陌生，却透着真诚。她环顾四周，无人进出的痕迹。唯有风铃轻响，叮咚如歌。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花瓣，低声回应：“不是我让你开花的。是你自己，一直在努力活着。”

正午时分，陈默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自称是某儿童福利院的心理顾问，听说了“成长合作社”的理念，希望能引入“情绪种子计划”。通话结束，他站在窗前许久，忽然转身对林小树说：“你知道吗？我曾经觉得这一切太理想主义，迟早会被现实碾碎。但现在我发现，不是我们在改变世界，是这个世界，早就等着被这样对待。”

林小树笑了：“所以，我们不是开创者，只是回应者。”

元宵节那天，合作社迎来一位特殊访客??一位七十岁的退休教师，名叫周素芬。她拄着拐杖，背着一个布包，进门就说：“我听说你们这儿收留心事？我攒了一辈子，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说出来。”

众人请她坐下。她从布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翻开其中一页，声音颤抖：

“1978年，我女儿三岁，发高烧送到公社卫生所。医生说打一针就好。那一针下去，她再也没醒过来。他们说是过敏，可没人道歉，也没人赔偿。我抱着她走了十里山路回家，一路上她的小脸还是热的。从那以后，我不敢再碰任何孩子。我教了一辈子语文，却再也念不出‘妈妈’这个词。”

她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小满默默起身，从温室摘下一朵铃兰，轻轻放在她手中。

“您愿意……把这朵花种下去吗？”她问。

老人看着花，又看看她，终于点了点头。

三天后，她在院子角落挖了个小坑，亲手埋下种子。临走前，她留下一句话：“也许我等不到它开花。但只要有人记得替我浇水，就够了。”

春天尚远，雪仍未融。可就在那个寒冷的午后，有人看见，那片新翻的土上，似乎已隐隐透出一点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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