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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的计划（第1页）

下午的时候，黑森林里还有着阳光。可是到了傍晚时分，周围就开始弥漫起了无边的雾气。这让有些担心着兽人会晚上袭击的战士们放下了心。夜色随风而至，而暴雨也正如同马略所说的那样，准时而来。

黑森林里面的一切，瞬间就在夜色和雨幕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狂暴的雨水击打在北方针叶松的松针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不用想，林间小径此刻肯定都是泥泞。但是惩戒营的营盘在众人下午的努力之下，避雨效果非常不错。

惩戒营扎好的营盘是标准的罗姆军营，中间就是军官营帐。不过因为没有高级军官，所以几个百夫长都住在一个帐篷里面。这里比之士兵营盘，不仅点燃兽油灯和火堆，还搭建了简单的干草床。所以显得干燥而更加的温暖。

温暖的帐篷里面，兽油灯在微微闪烁。在雨水暴怒的声音之中，中帐里又有一声声轻悠而萧索的笛声。轻盾百夫长贾法尔在吹着故乡的沙笛。而老维朗此刻则是喝的酩酊大醉，半卧在帐篷的角落，只不过眼睛还是半睁着，似乎在回忆家乡的花园。

他熟悉那里每一从薰衣草，每一朵攀援而上的蔷薇花，还有每一棵精心修剪的细长的亚森松树。不过这里什么都没有。

纳尔维靠在老维朗身边，倒是睡着了，他敞开了衣襟，露出了旺盛的胸毛。昆图斯则在鼓捣着一些烤肉调料，这是给马略的晚餐准备的。善良的他还时不时还往火堆里添柴，保持着屋内的干燥。柴火偶尔烧炸，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气氛沉默而哀伤。

马略淋着一身雨水走了进来，微微有些惊讶：“咦，你们都在啊？”

众人纷纷起身，贾法尔放下了沙笛，赶紧过去帮马略脱下了淋满雨水的斗篷。而老维朗一只手摇醒了纳尔维，另一只手递上了手中的半瓶酒，“大人要不要暖暖身子？”

马略摇摇头，“我不喝酒。你也少喝点，喝完了可就没了。军营之中今晚没人值勤？”他面色发黑，露出些许怒气。因为值勤军官不巡营是违背军纪的事情。

“哎！大人别怪我这老头子。我巡了会儿，看大部分士兵都睡了。外面又太潮湿了，弄我老胳膊老腿比较难受。就让克苏恩帮我巡营了。”老维朗半卧着，脸上堆着笑意，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对马略解释。

克苏恩是持矛小队的，老维朗怎么可能让他代为巡营。不用说，肯定又是纳尔维枉顾军令，在帐中偷懒。不过现在是危机关头，马略也没办法在小事上追究。

纳尔维见梭罗士屁颠屁颠的在为马略脱着斗篷，黑黝黝的方脸之上，嗤笑道：“你来罗姆多久了？真像紫色宫廷里的太监一样会拍马屁。”

贾法尔将马略墨绿色的斗篷铺在火堆旁边，然后白了一眼在讥笑的纳尔维，“纳尔维，你在沙漠王国里。肯定因为强壮，是沙漠王公们最喜欢的马穆鲁克。”

马穆鲁克是沙漠王公们的青少年奴隶，挑选他们唯一的标准就是强壮。挑出来之后，就会阉割，然后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最终成为王公们最喜爱的奴隶战士和男宠。所以梭罗士的比喻让纳尔维的脸上充满了怒火。

“大人刚刚去哪儿了？”老维朗瞪了一眼纳尔维，然后将话题引开。他浑浊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了马略回来时候，手上已经空无一物。

“没什么。做了一些简单的准备。希望我用不到。”马略从昆图斯手中接过了陶罐。里面是昆图斯为他炖好的蛇汤。

他接过了昆图斯手中的烤肉调料，然后支起简单的烤肉架，就目不转睛的开始烤肉。似乎并不介意之前老头子的擅离职守。反而开玩笑问道，“老维朗，我看你酒瓶都见底了。是打算今晚喝完么？你这算是享受最后的晚餐么？”

听着马略这么一说，老维朗立刻放下了酒瓶，坐起来问道：“难道不是么？大人不是吩咐我们用掉所有的补给么？”接着他又叹息一口，“我都害怕今晚他们会袭击我们的营帐。”

“不会。”马略坚定道。“半人马最讨厌潮湿的天气，没有那个半人马小队的帮忙。我们还算是块硬骨头，他们虽然鲁莽，但是不意味他们会做无谓的牺牲。他们会像狼一样，吊在我们的身后，用最小的代价咬死我们。”

看着马略波澜不惊，认真烤肉的脸庞。梭罗士终于按耐不住了。“大人，你是说我们明天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么？”。他听出了马略的言外之意，蹲在火堆旁边问着马略。

“你这么怕死？”纳尔维又嘲讽了梭罗士一句。

梭罗士按住了腰间的弯刀，怒目而视。不过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转身双眼炯炯的看向了马略。

马略将手中的陶罐递给了存在感极低的昆图斯，然后抽出自己的短剑，在火堆旁边比划着附近的地图。

“今晚的暴雨因为是进入雨季的第一场雨，所以时间不会很长。明早黎明时分差不多就会停止。上半夜我们休息，下半夜在雨水稍微小点的时候，我们就准备行动。”

老维朗将酒瓶放在了一边，他对马略的计划很感兴趣。但是必死之境，如何逃生？他有些疑惑；“行动？打肯定打不过。难不成大人知道附近有矮人留下的地道或者地宫？把我们藏起来么？”

马略摇摇头，“虽然之前学院试炼让我来这附近很多次，但是矮人的地道地宫我又哪里知道。但是我们可以躲进维奴雅的河床之上。而雨水，会冲刷掉我们的痕迹。至于狼头人的鼻子，我想是不可能透过水面，闻到我们的味道。”

他的计划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仔细一想，却操作性很高。“马略大人，您之前一直在等今天的暴雨么？”老维朗恍然大悟，然后瞪着眼睛问道。马略没有回答，而是微笑不语。

“可是我们总要从河床下爬上来，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昆图斯有些不解道。

“我们这么多人，一夜下雨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时候后面的兽人战帮肯定要分开在丛林里搜索，他们落单，就是我们的机会。找机会围歼其中一个部落，缴获粮食。我们再做打算。”马略说出了接下来的办法，他自始至终就想主动出击，只不过一直在等待时机而已。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借助河滩上的芦苇和纸莎草来造船，然后顺流而下，前往圣梵西教皇国。最后乘海船回国。”马略将自己在心中谋划了许久的计划，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老维朗因为喝酒而迷糊的眼神，此刻已经如火炬一般的明亮。半晌之后，他沉声说道：“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感觉这想的太简单了。找不到我们兽人一定会分兵么？而且纸莎草船造起来很简单，但是单层船避雨非常差，我们的粮食到时候放在哪儿？维奴雅河往下，我记得地图上显示下游还有一个卢安比大瀑布，小船怎么过瀑布？”纳尔维硕大的脑袋摇着像个拨浪鼓，三连问直否马略的新计划。

不过还没等马略解释，老维朗抢先解释道：“分兵应该会分兵。兽人长老会派了这么多战士剿灭我们，结果兽人战将却把我们追丢而寸功未立。他会被兽人军阀斩掉脑袋来平息长老们的愤怒。至于别的问题，还没到那一步。而且任何计划都是存在风险和不足的。我们把握好细节，大方向没问题，就可以施行。”

老头说罢，放下了酒瓶，舔了舔嘴唇。浓密的眉毛之下，双眼精光四射，他拍了一下桌面。“要不，干了吧？你们觉得呢？”

贾法尔站了起来，俯视着大家道：“大不了没藏住。我们再打一场，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啊！”

“是的，我也赞同。”昆图斯看向马略的眼光之中，也多了一丝崇拜。

“那好！”见所有的百夫长基本同意，马略便开始继续安排具体计划。“明天黎明时分，你们四个带着战士们躲在河底，而我和昆图斯继续待在外面，充当斥候，观察敌情。”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然后大家又商量了一些明天行动的细节。就纷纷睡下，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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