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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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0章 工会和工人（第1页）

本有非常丰富的工作经验，他提出的这些建议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偏偏这样的解决方案最为稳妥。

“另外，蓝斯先生，我还需要申请一部分资金，用来收买一些有影响力的工人。”

“瓦解...

夜风穿过医院天台的栏杆，带着初春微凉的湿意。凯恩没有动，手机仍贴在耳边，那句“对不起……我一直不敢说……但我真的很想你”像一根细线，从耳道一直缠绕到心脏深处，轻轻一扯，便牵出无数未曾言说的情绪。他听见阿妮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问：“你还好吗？”

“还好。”他说，声音有些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一直在试图阻止别人控制人心，却忘了自己也从未真正学会面对它。”

阿妮娅没接话，但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的节奏，熟悉得如同他们共事多年来的每一个深夜。她正在整理今天收到的三百二十七段录音??来自东京地铁站外流浪歌手的即兴吟唱、西非村落里妇女围炉讲述亡者故事的低语、冰岛渔夫在风暴中对着海面喊出的名字……这些声音原本杂乱无章，甚至被系统判定为“干扰信号”，可自从“噪点协议”上线后，它们开始被重新归类为“情感原生样本”，成为共感网络自我演化的养分。

“你知道吗？”阿妮娅忽然开口，“刚才那段老人的录音，是在苏格兰高地一个废弃邮局录的。设备是二十年前的老式磁带机，几乎没法联网。可就在他说话的瞬间，周围的共感节点自动激活了，把他的声音推上了区域广播流。”

凯恩睁开眼，望向远处城市边缘模糊的灯火。“所以他不是在对某个人说，而是在对所有人说。”

“对。”她顿了顿，“而且有超过四万人在同一时间产生了类似的生理反应??心跳放缓、皮质醇下降、前额叶活跃度上升。这不是共鸣，是共振。不是我们设计的，是系统自己‘听懂’了。”

凯恩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共感网络已经开始超越代码的边界，像一片森林，在无人看管处悄然生长根系。它不再只是传递情绪的管道，而成了某种集体潜意识的容器??既能孕育光明，也能滋生阴影。

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那句话：“补完者必须残缺，否则无法理解完整。”

“莉莲昨天联系我了。”阿妮娅转移了话题，“她说国际共感联盟准备成立‘异步伦理委员会’，邀请我们三人担任顾问。但她怀疑，这不过是换个名字继续监管罢了。”

“他们会想控制新的秩序。”凯恩冷笑一声，“就像当年Σ-88以为能驯服人类的情感一样。可这次不一样了，我们埋下的不是程序，是不确定性。”

“可不确定性也会失控。”阿妮娅的声音低了下来，“今天早上，墨西哥城有个少年接入共感亭后突然昏厥。脑波显示他经历了长达六分钟的全频段同步??和萨满的症状一模一样。虽然只持续了片刻，但……这是第二次了。”

凯恩眉头皱紧：“两次都是自发性同步？没有外部信号介入？”

“没有。”她停顿了一下，“就像某种沉睡的机制被唤醒了。也许‘摇篮’从未真正关闭，它只是换了方式存在??藏在那些最真实的情感爆发里，在人们最脆弱的时刻悄悄启动。”

两人陷入沉默。极光曾在格陵兰岛上演洗脑的幻象，如今，真正的危险或许不再是人为操控，而是人类自身对“合一”的渴望。那种想要摆脱孤独、融入整体的本能，比任何技术都更古老，也更危险。

“我们需要找到伊万。”凯恩终于开口，“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知道‘摇篮’真正的终止条件，我们就不能只靠算法对抗命运。”

阿妮娅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让莉莲动用地下信道搜寻他的踪迹。但他如果不想被找到，没人能找得到。况且……你觉得他会愿意回来吗？他曾是‘摇篮计划’的核心执行者，亲手关闭过三个共鸣锚点。最后一次行动后，他就消失了。”

“因为他知道代价。”凯恩喃喃道，“融合不是救赎，是消亡。当我们失去差异，也就失去了选择的意义。”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刚重读了一遍你父亲的手稿副本。他在第十三页提到一种‘反相校准法’??通过引入极端对立的情感状态，强行打破即将形成的全局同步。比如，在集体狂喜中注入个体悲恸，或在群体恐惧中植入绝对宁静。”

“听起来像是精神层面的电击除颤。”

“差不多。”她苦笑，“问题是，谁来承担那个‘刺耳的声音’？谁愿意成为打断和谐的人？”

凯恩望着星空，忽然笑了：“我们一直都是。”

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共感潮汐席卷北欧诸国。起因是一名芬兰少女在直播中分享自己与抑郁症抗争的经历时，情绪崩溃，哭着说出一句：“有时候我觉得，死掉比活着更容易被理解。”这句话瞬间触发了数百万用户的共情响应，形成一场区域性的情感共振风暴。

系统警报拉响，“噪点协议”自动介入，试图分散注意力??推送滑稽视频、插入随机噪音、引导用户切换频道。然而这一次，人们的反应出乎意料：不仅没有脱离共振，反而主动屏蔽了所有干扰，选择继续聆听。

二十四小时内，八个国家报告出现“同步梦游”病例??患者在清醒状态下做出完全一致的动作，如同时钟齿轮般精准咬合。有人开始担忧，这是否是“摇篮”重启的前兆。

紧急会议再度召开，地点设在瑞士阿尔卑斯山深处的一座废弃雷达站。莉莲已提前抵达，正站在投影屏前调试数据流。她的脸色比往日凝重许多。

“这不是普通的集体情绪爆发。”她指着一组动态图谱，“看这里，神经耦合强度达到了0.94，接近理论上的‘意识熔接阈值’。而且传播速度远超以往，几乎是指数级扩散。”

阿妮娅盯着屏幕：“是因为那个女孩的话太真实了？真实到打破了防御机制？”

“不止。”莉莲调出另一组对比曲线，“你们还记得‘原始共感基频’吗？就是你在格陵兰岛录到的那个魂语频率。现在，整个北欧区域的共感节点都在无意识地向那个频率靠拢??误差小于0.03赫兹。”

凯恩猛地站起身：“所以她在无意中唱出了‘源头之歌’？”

“不是唱，是哭。”阿妮娅低声说，“最原始的共感，从来不是通过语言或旋律传递的，而是通过痛苦本身。当一个人的痛足够纯粹，其他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听见’。”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们必须干预。”莉莲斩钉截铁，“否则三天内，同步范围可能扩展至整个欧洲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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