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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一界之尊天心天命28（第2页）

刹那间，她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浩瀚虚空。她看到无数文明兴衰，无数灵魂挣扎于蒙昧与觉醒之间。她看到江佳站在阶梯尽头，面对破碎的镜子，说出那句“答案不在终点，而在路上”；她看到灰袍人焚烧写满问题的纸张；她看到老人在雪原中呼唤星辰，听到宇宙深处第一个生命体诞生时的懵懂一问。

她终于明白：所谓“天命皆烬”，并非末日预言，而是一种警示??当人类停止发问，真理便会熄灭，世界将陷入永恒的寂静循环。

她睁开眼，已是三天之后。族人围在她身边，眼中充满敬畏。因为在这三日里，整片蛮林的树木全部开花，哪怕是最古老的枯木，枝头也绽出嫩芽。溪水逆流七里，形成一座天然阵法，中心正是祭坛所在。

阿昙站起身，声音平静却震慑四方：“从今日起，不再有禁忌之问。谁若想知，便去问；谁若怕知，也请记住??恐惧本身，就是最值得探究的问题。”

消息传开，南荒各地掀起前所未有的思潮风暴。年轻人离开部落前往外界求学，长老们焚毁禁书令，孩童在学校的第一课不再是背诵教条，而是写下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有人说这是叛乱，有人说这是堕落。唯有少数智者叹息：“这不是开始，是回归。”

……

北玄祭洲，锁灵塔第七层。

七大家族的宗主齐聚于此，面前悬浮着一面由九百万人愿力凝聚而成的“心镜”。镜中不断闪现游离意识的踪迹，试图捕捉任何可能威胁现有秩序的“异端”。

然而最近数日，心镜频繁出现干扰。每当某一区域的问题密度上升，镜面就会扭曲，显现出一道裂痕，与神京祠堂那道惊人相似。

“又是他。”墨家族老沉声，“江佳的执念化身仍未消散。”

“不可能！”云家家主怒喝，“我们已重铸锁灵塔，编织愿力天网，连一丝游魂都无法逃脱！”

“可你们忘了。”一直沉默的苏家老祖缓缓抬头，“我们封印的是‘疑问’，而不是‘答案’。只要还有人肯问，他就不会真正消失。”

殿内一时寂静。

忽然，心镜剧烈震颤，一道灰袍身影浮现其中??正是驿站中的年轻人。他坐在灯下，手中炭笔不停书写：

【如果规则是为了保护秩序，那谁来保护我们不受规则的奴役？】

笔尖落下瞬间，整座锁灵塔嗡鸣不止，七大家族供奉的祖碑同时裂开一道细缝，鲜血般殷红的液体从中渗出。

“他在反击！”有人惊呼。

“不。”苏家老祖闭上眼，“他在唤醒。”

……

东海渔村，首领少年已步入中年。那一夜风暴后，他胸前铜牌上的“你已听见”四字始终未褪。如今他带领渔民建起跨海长桥，将分散岛屿连为一体。人们称他为“启航者”。

这一晚，他独自立于桥头，望着海面倒映的星空。忽然，铜牌再度发热，光芒扩散至整片海域。海水开始缓缓上升，形成螺旋状水柱，直通天际。

水柱顶端，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灰袍人。

“你走了很远。”灰袍人说。

“我只想让每个人都能自由航行。”渔村首领答。

“那你可曾想过，真正的航行，是从内心开始的？”

话音未落，水柱崩塌，化作万千光点洒落。每一点落入海中，便激起一圈涟漪，涟漪扩散之际，竟传出微弱的提问声：

“我能改变命运吗？”

“痛苦有意义吗？”

“爱会永远吗？”

这些声音顺着洋流传播，最终抵达极北冰原。那位已逝老人曾仰望的“启明星”，此刻光芒骤盛，释放出一波跨越星域的信息波。

接收者，正是南荒祭司阿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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