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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出谷（第2页）
“观棋者说过，十局九胜。”她眼中泛起泪光，“我们赢了第九局，终结了旧命。可他还留着第十局……一场从未开启、却早已布局千年的棋。”
草原开始震动。
远处村落的房屋一根根倒塌，不是因为地震，而是结构本身在扭曲、重组。墙壁变成了碑石，屋顶化作穹顶，地面浮现出巨大的阵纹，层层叠叠，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
那是一座城，在现实之上重构而成。
城墙由白骨堆砌，街道铺满铭文，中央高塔直插云霄，塔顶悬挂着一颗漆黑如墨的眼球，缓缓转动，俯瞰众生。
“这是……归墟之城？”朱绮罗脸色惨白，“传说中，所有失败者的意识都会被吞噬至此，永世不得超脱。可它早就该随着命核一同湮灭！”
“但它没灭。”夏道明冷笑，“因为它不属于那个体系。它是另一个系统的终端??第十局的战场。”
风起了。
卷起尘土与残叶，吹向那座诡异之城。空中响起低语，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
>“欢迎回来，第九代。”
>“你逃不掉的。”
>“这一次，你连反抗的意义都没有。”
一道身影缓缓从城门走出。
白衣胜雪，面容与夏道明一般无二，唯独眉心多了一道金色竖痕，像是第三只眼即将睁开。他步伐平稳，每一步落下，大地便裂开一道缝隙，仿佛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你是谁？”夏道明沉声问。
那人微笑：“我是你放弃的那一世??第七世末，当你意识到自己只是棋子，选择自爆元神拒绝继续轮回的那一刻，分裂出的‘弃子之魂’。他们以为我死了，可观棋者将我捡起，养在这座城里，等了九百年。”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金色棋子，上面刻着一个字：**终**。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他说，“我是来告诉你真相??你从未真正打破命运。你只是完成了它的闭环。每一次反抗，都是它期待的结果；每一次觉醒，都是它设计的诱饵。就连朱璃的苏醒、命源的崩解、北冥之行……全都在计划之中。”
“放屁！”夏道明怒吼，一拳轰出。
拳风撕裂空气，却在距离对方三尺处戛然而止，仿佛撞上无形屏障。那人轻轻挥手，夏道明整个人便倒飞而出，重重砸进地面，溅起大片泥土。
“你现在很弱。”那人淡淡道，“没有命核支撑，没有体系赋能，你不过是个凡胎。而我，承载了九百年的怨念、不甘、执念，已被重塑为‘新命主’的候选。”
朱璃冲上前，双手结印，青焰腾空而起，化作锁链缠绕对方。可火焰刚触其身，立刻变为灰烬飘散。
“没用的。”那人叹息，“你们摧毁的是旧神，可新神……正在诞生。而这具身体，将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所以观棋者要重启一切？”朱绮罗咬牙，“他又想建立新的轮回？”
“不。”那人摇头，“这一次，不会再有轮回。不会再有选择。所有人出生即注定轨迹，思想被编码，灵魂被预设。不会有叛逆，不会有觉醒，也不会有痛苦??因为连‘痛苦’这个概念都将被删除。”
夏道明挣扎起身，嘴角溢血，却咧嘴笑了：“呵……真是完美的秩序啊。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会犯错。**”他缓缓站直身躯，尽管双腿颤抖，“就是因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因为哪怕前路是虚无，也要走出一步！你把一切都规划好了，那就等于……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膛??那里，原本应是心脏的位置，此刻竟悬浮着一块微小的晶片，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这是什么？！”朱璃震惊。
“是你给我的符印碎裂后留下的核心。”夏道明喘息着，“我以为它是残留的意志烙印，可刚才我才明白……它是‘反命题’的种子。每一个不甘、每一次反抗、每一段被抹除的记忆，都在这里凝聚成了另一种逻辑??不是顺应命运，也不是推翻命运，而是……超越命运。”
他伸手，将那晶片按入额头。
刹那间，识海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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