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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旅者（第3页）

白凤继续露出渗人的微笑：“哼，记得还真清楚，只可惜，我还没听见宇文轩的答案。”

——你还有时间，慢慢想。

讲罢，白凤回到队伍前面带路，旅者行走在雪原上，有人失落有人忧愁，唯独钟子期觉得热血沸腾，因为面前的地方可是凭借他自己一人万万不敢涉猎的四战之地。

朔州，一个拔地而起的小城，旧城墙完全是由泥土堆起来的，和新修的石砖墙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错愕感。

守城的北镇卫戍疏于职守，随便给点钱就能过关，然而一进城来者便能清楚感受到，城内由两股完全区别于官府的势力操纵着，他们以南门为界，划街而治。

白凤等人自南门出，刚好看见他们在街口起了争执。

——是腰间挂刀牌的人与头顶大红花的人，他们正为了一个风尘女子的去留争执不休。

白凤为了谨慎，特意知会友人们一起绕开此处是非，径直走进一家虽不起眼，但位置极佳的客栈。

说它不起眼，是因为客栈规模过小，而且装潢简陋，甚至只有两层，没有独立客房；要说位置极佳，短时间里也没法找到比此地更适合观察城中状况的地方了。

客栈只有一人经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自称已经在这里度过半生。

“客官，外面的事，少管，很快就会过去了。”

白凤自知此话并不是对自己说，他沿着老人的视线看去，只见宇文轩正透过客栈窗棂镂空的地方，怔怔地看着。

“宇文兄。”白凤呼唤一声，宇文轩回过神来，指着外面：“那……那女人怎么回事。”

老人回道：“哦，那厮是董家的丫头，因为跟对家偷腥被赶出家门了，现在谁也不想收留她。”

“对家是？”宇文轩继续问。

“诺，那个腰间挂刀牌的，正是人称狂刀沈无妄、沈家的人。”

白凤随即附和说：“那头顶大红花的婆娘，应该便是董家之人？”钟子期也嘲弄了一声：“好丑的红花。”

“对咯。”老人点点头：“那头顶大红花的便是董家家主，董秋雨，别看她只是一个娇弱女子，人家过手的‘肉票’是常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目，据说只消她看一眼就能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否为处女之身。”

“她也算娇弱？！”钟子期将董秋雨肥硕的身材记在心里，拼尽全力也没能把这个人和娇弱二字联系在一起。

宇文轩愤慨至极：“即便如此，难道那姑娘就要在大街上被如此凌辱吗？”

众人纷纷抬眸望去，那风尘女被剪了个阴阳头，衣服被扯坏，露出半块乳房，董秋雨还叫嚣着、唾骂着，常人不忍直视。

“再不让你们家少爷出来，今天我就让她死！”

宇文轩跳也似的站起来，正欲出门制止，白凤却毅然留下他，说：“宇文兄，冷静些，我们才刚来到。”

“这位公子说得是。”老人一脸的赞赏：“这种事情在朔州时有发生，老朽早已见怪不怪，不过此次倒是特殊，因为董家丫头偷腥的对象是沈家公子，唉，这两家杀来杀去杀了十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白凤问：“听前辈的语气，你很清楚此地状况？”

老人说：“老朽岂敢妄称前辈，不过浮萍一朵，流落至此，恰好撞见董家和沈家两家十年恩怨。”

“换句话说，他们巴不得对方明天就死？”白凤看向慕容嫣，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公子这样说甚至有些宽容了，他们只要是碰见异姓人便会有敌意，若是不向他们交税交租，老朽这小店早就被砸了。至于父母官，也是个只认钱的东西。”老人叹了叹气，借故走进厨房不再叨扰。

慕容嫣惴惴不安地走到白凤跟前，苦笑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仅仅因为是异族、异姓，便要生死相拼？太奇怪了……”

白凤明白慕容嫣意有所指，思量半晌，见董秋雨和沈家人协商不成，耐心已经逼近极限之际，悍然走出客栈。

“宇文轩，你不是很正义感吗？”

剑客还未出剑，在钟子期眼里已然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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