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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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大家正围着篝火吃饭。

忽然，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从人群里冲进来，死死抱住坐在最靠外面的晁成廷，仰着头，苦苦哀求道：“爷，你买了我吧，你买了我吧，我能干事，还能生孩子。”

正在吃饭的大家被这变故吓得一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坐在旁边的洛晴惊讶地望向晁成廷身侧。

只见那女人穿着一身深褐色的袄子。但那件袄子已经褪了色，沾了泥巴，变得灰扑扑的。她跪在地上，身体呈出匍匐的姿态，不断向晁成廷靠近，嘴里哀求着：

“爷，你发发善心买了我吧！我便宜的。”

“真的！只要能给我吃口饭，我给你做牛做马。”

周围那些流民的注意力若有似无地移过来，

不过他们要看的可不是那位卖身的女子。

卖妻卖女这类事每天都会在逃难路上上演，大家对此已经屡见不鲜。然而大家兜里都没粮了，一个女人或者孩子的价格已经从三斤粟米变成了一斤粟米，甚至是更低。

到了现在，倒贴也没人要。

所以并不觉得新奇。

他们看的是这群有牛有驴的队伍。

这样富有粮食的队伍在路上可不多见。

流民里有很多双阴郁灰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群人的神情，像是一只只饥肠辘辘的鬣狗，伺机而动。假如说他们要是愿意给粮食的话......

晁成廷微微皱眉，并不习惯其他女子的触碰。他没有给女子任何一丝希望，强硬地掰开了那只的紧握着他腿不放的手。

他抬头扫视四周，

周围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他们要是真拿出点粮食给这个女人，下一秒肯定就会有更多饿极了的流民围上来找他们要粮。

这不是心善，而是愚蠢。

那女子的力气就算再大，也终究也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就算晁成廷没用多少力气，那虚弱的女人也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如被风吹折的芦苇叶一样，落得满脸失神。

“我们这里不要人，你走吧。”他冷声道。

听到这答复，那女人便知此事没了指望。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慢慢朝自己的营帐一步一步挪回去。

她的母亲就靠在石头上，冷眼看着她，见她像一个丧家犬一样回来，冷嗤了一声，“真是个赔钱货，倒贴给别人都不要。”

说完，又转过身去，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土豆跟儿子们分了分。

看那态度，是完全不管女儿的死活。

那两个土豆还没有拳头大。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吃完了还嚷嚷着喊饿。

“谁家的小孩？能不能别吵了？这大冷天的谁不饿呀？他娘的。”

临近夜里，小孩的哭声实在吵闹，原本闻着那飘散的米香味，肚子里就饿得慌，这会更是吵得连睡都睡不好了。有个粗旷的声音极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末了还骂了一句，“把他们拿去当和骨烂就老实了。”

母亲吓得连忙按住孩子哭闹的嘴，咬着牙小声道：“别闹了！”

那些流民都合衣而卧，有的搭了个简易的草棚，一个半大不大的草棚里坐着十几个人，抱团取暖。

有的没有草棚，只能蜷缩着身体躲在石头下面。

夜晚是数不尽的灰色，

银白色雪地上窝藏了熙熙攘攘的大片阴影和圆点，

在极端的环境下，人类如蝼蚁一般，极尽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寻找一个合适的生存点。

洛盈盈蜷缩在帐篷里，透过那油布之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如行死走肉一样地流民。

【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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