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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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气运之子（第1页）

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荧惑的心情确实糟糕了一瞬。

但就算是林荒原，?也没觉得能救下白雪衣。

白雪衣是能吞噬气运，可其手段又怎么能比得了这世间的第一口?。

更准确来说，这第一口的上清、下浊之?，要比第一位仙人，甚至第一个诞生的人及物都更久远，是一切万物的起源。

纵然荧惑的能力衰败到极点，确实很多事情已然做不到，想要直接掠夺很强盛的气运，仍需长时间的谋划，更多还是在气运衰败后才能慢慢汲取。

但?汲取到的......

风雪再度卷起，却不再是无序的肆虐，而是顺着某种古老韵律在低吟。那道自地心冲天而起的光柱尚未消散，如一根贯穿天地的脊梁，将沉睡千年的冻土唤醒。极北之地的冰层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似血非血，散发着远古香火的气息??那是被封印了三百年的“神祭之泪”，如今正随着归忘之城的苏醒缓缓复苏。

白雪衣立于隧道尽头，脚踏破碎宫殿残骸，金瞳映照四方。她能感觉到，自己与逆命盘之间的联系已不再单向汲取，而是彼此共鸣。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地下脉络的震颤；她的心跳，竟与那颗悬浮的“源心”同频共振。她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之人，而是真正握住了改写规则的权柄。

沈知晦站在她身侧，手中断剑嗡鸣不止，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这地方……不对劲。”他低声说，“空气里有声音，不是耳朵听见的，是骨头在响。”

青鸾抬手一挥，金焰缭绕成环，扫过四周。火焰触及地面阵图时，黑白石砖竟泛起涟漪般的波动，显现出无数模糊人影??他们跪伏、叩首、燃烧自身献祭，口中念诵着早已失传的祷词。那些影像并非幻觉，而是刻录在这座地宫深处的记忆残片。

“这是‘初代觉醒者’的终局。”青鸾声音微颤，“当年我们试图以‘源心’点燃人类自主意志，却被九曜联手镇压。百名自愿者尽数化为灰烬，唯有这一颗凝聚信念的核心被我藏入地脉。可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的意识并未完全湮灭。”

话音未落，水晶棺中的心脏猛然搏动，一道金红色光波扩散而出，瞬间笼罩整座空间。刹那间，所有石砖上的人影齐齐抬头，目光穿透时空，落在白雪衣身上。

>“你来了。”

>

>“终于有人走到了这里。”

>

>“别让我们的火熄了……”

万千低语汇成洪流，涌入她的识海。她看见了那段被抹去的历史：三百年前，归忘之城并非因叛乱而毁，而是主动选择了自我埋葬。那时的人类已经觉醒赤引之路，开始摆脱神?操控，甚至有人斩断命契，拒绝轮回。旧神恐惧，遂联合发动“净世之劫”，以登仙录为饵，诱骗信徒献祭同胞，构建新的信仰牢笼。

而陆昭南，正是那一时代的最后一位守誓者。他没有选择反抗，而是带着整座城的记忆沉入冰原，用自身的命格作为锚点，封锁通往真相的大门。他留下预言：“当逆命之印重现人间，启明再临之时，必有一人背负九世遗愿而来，她不求救赎，只问何为真。”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尝试打破枷锁的人。”白雪衣喃喃，“我只是第九次轮回的继承者。”

沈知晦忽然踉跄一步，捂住胸口。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裂纹，如同瓷器即将崩裂。唐棠留下的断剑剧烈震颤，竟自行离鞘半寸，剑尖直指北方。

“你怎么了？”白雪衣急忙扶住他。

“这不是我的伤……”沈知晦咬牙道，“是剑在痛。它记得主人死前的最后一刻??唐棠不是战死的。她是被‘回声’杀死的。”

“回声？”

“对。”青鸾神色凝重，“归忘之城最可怕的并非守卫或阵法，而是‘记忆具现化’。那里的一切都被时间冻结，但情感、执念、悔恨、愤怒……全都沉淀成了实体。踏入其中者，会被过去的影子缠绕，若无法分辨虚实，便会成为下一个回声。”

她望向白雪衣：“你准备好了吗？一旦进入归忘之城，你将面对的不只是敌人，还有你自己??那些你未曾经历，却属于你的前世。”

白雪衣沉默片刻，缓缓摘下肩上的程颜之剑，横置于掌心。剑身冰冷，却在触碰她肌肤的瞬间泛起微光。她闭眼，任由记忆逆流。

她看见自己曾是跪在祭坛前的小童，被迫吞下掺血的符水；

她看见自己身为女官，在诏书上签下名字，亲手将千万百姓送入香火熔炉；

她看见自己披甲执锐，率军攻破神庙，却发现庙中供奉的，竟是自己的脸；

她看见自己抱着濒死的唐棠，在漫天飞雪中嘶吼，而唐棠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别回头，继续走……”

泪水滑落，砸在剑刃上，溅起一缕金焰。

“我都记得了。”她说，“不是靠别人告诉我，是我真的……活过那些日子。”

她抬头看向北方，目光穿透岩层、冰雪、时空阻隔，直抵那座缓缓开启的巨城。

“我不怕回声。”她轻声道，“因为我本身就是从无数回声中诞生的寂静。”

就在此时，井口方向传来异动。原本关闭的通道再次震动，锈蚀铁链哗啦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攀爬而上。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正是那枚“哑钟令”的回响！

守钟人的身影并未出现，但他的声音却顺着地脉传来，像是从极远处飘荡而来：

>“第七次钟鸣已响，第八次尚未成音。我在井底听到了‘它们’的脚步……烬渊残军并未全灭，有一支黑袍队仍在追踪你们。他们不是为了阻止你们前往归忘之城……而是要确保你们一定抵达。”

众人皆是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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