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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夺得魁首（第2页）
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改造的地下空间，约莫可容三百人。石壁上凿出简陋床铺，角落堆着净水陶罐和草药，中央燃着一盏油灯，火光摇曳中映出数十张苍白的脸。
所有人齐刷刷望向他。
为首的是个老妇，披着破旧道袍，手里攥着一根桃木杖。她眼神锐利如鹰，声音却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你是谁？怎么知道这里的？”
少年摘下斗笠，露出白发。
刹那间，人群骚动起来。
“是他！”一个孩子尖叫，“我在紫云山听人讲过！他是那个写‘我在’的人！”
“真的吗？”有人颤抖着问，“你……你能带我们出去？”
少年没有回答，只将《回声录》轻轻放在地上，翻开第一页。那上面写着第一个名字：赵九斤，南岭矿工。
“我来，是因为你们写了‘救我’。”他说，“而只要还有人敢写这两个字，我就一定会来。”
老妇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缓缓跪下，双手捧起那本书，额头贴在地上。
其余人纷纷效仿。
这不是拜他，是拜“我在”二字所代表的意义??**我还存在，我还未屈服。**
“我是镇上唯一的稳婆，姓柳。”老妇起身说道，“五日前，第一批人倒下时，我就察觉不对。高热却不生疹，呕吐却无泻，分明是中毒。我去查井水，发现井底沉积着一层灰粉，取样化验，正是‘蚀骨散’。”
“谁下的毒？”
“县令。”她咬牙切齿，“但他背后还有人。昨夜我潜入衙门，看见他与一名黑袍客密谈，那人袖口有金线蛇纹，说是‘总司’派来的。他们说……‘清场完毕，便可引流民入屯，新开田亩报功’。”
少年瞳孔骤缩。
这不是防疫，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土地掠夺。先毒害百姓，再以疫区名义封锁，最后宣布无人区充公，转手卖给权贵开发。这种手段，他在《南岭机关殿禁书录》里读到过，名为“净土计”。
“你们是怎么躲下来的？”他问。
“靠一口废弃的地脉井。”柳婆指向洞穴深处，“原本是采石留下的暗道，直通十里外的老庙。但我们不敢走，外面全是眼线。而且……”她顿了顿，“我们还想救剩下的人。”
少年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这些人大多年老体弱，或已患病，无法长途奔逃。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等待反击的火焰。
“告诉我，怎么联系外面。”他说。
“每隔两个时辰，会有送饭的盲眼乞丐经过东墙外槐树下。他会停留片刻，咳嗽三声。那是我们约定的信号。”柳婆递给他一块炭笔写的木牌，“把这个塞进树根裂缝，他就会传话出去。”
少年接过木牌，正欲动身，忽然整个洞穴剧烈震动！
轰隆??！
头顶碎石簌簌落下，油灯几乎熄灭。
“不好！”有人惊呼，“他们在炸山！”
柳婆脸色惨白：“那是封洞的信号！一旦山体塌陷，我们就全被困死了！”
少年冲到洞口，攀上铁梯，刚探出头，就看见数十名工匠模样的人正在桥头安放火药箱，旁边站着一名身穿青袍的官员，手持令旗，正是县令。
“诸位辛苦了。”那县令冷笑着宣布，“此镇污秽不堪，即刻夷为平地，永绝后患。明日此时，这里就是一片良田。”
人群中有个年轻匠人犹豫道：“大人，底下……真没人了吗？”
“蠢货！”县令一脚踹翻他，“上面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漏网！你以为为什么选在这时候动手？京城开了‘言路司’，要是让这些人跑出去喊冤，咱们全都得掉脑袋！”
少年伏在草丛中，听得一字不落。
他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却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他摸出铜片，迅速写下一行字，又撕下衣角，用炭笔重重写下两个大字：
**我在**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滑下梯子，回到洞中。
“准备撤离。”他对柳婆说，“一个时辰内，我会让他们的炸药变成烟花。”
“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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