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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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仪式（第2页）

老者割裂的双唇再次轻启，以字正腔圆的发音诵念起祷告的祝语——

“长夜难明，光火耀世。”

下方的人群抬起头迎着月光附和道：“长夜难明，光火耀世。”

随着人群的声浪下去，老者又用着沙哑的嗓音，富含暴虐的语气高呼着——

“血海不宁，黑焰涤罪。”

下方的人群俯下身子，组成一团团黑色的火焰反复跳跃着：“血海不宁，黑焰涤罪。”

一阵又一阵的诵念声腾空而起凝聚着一股诡谲而冲突的力量，空中的老者脸部疯狂地被光暗不同的两面反复扭曲着。他挣扎着控制住自己的双臂，仿佛一个受难的圣者，掌心向下十字平举。

咔咔咔咔——

最后一阵关节错动的爆响燃尽了老者的生机，他的尸身就这么静静悬吊在了半空中。

“又失败了——”

人群中没有声响发出，却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这一支火罗的信徒在上一任火罗裂空而去之后永久地失去了神灵的庇佑，巫失去了力量的凭借，武失去了晋升的来源。长年迁徙寻找火罗遗留的原始火种，如今所剩的族人也仅仅只够组成一个祭祀方阵。

而这个召唤火罗附体的仪式，只有容纳了火罗遗留的火种长达一甲子的族长才有足够的力量开启。如今上任族长陨落，而下一个火种不知遗失何处。他们面临的，仿佛只有自生自灭这一条道路。

浓密的阴云再次遮蔽了月光，为这片沙漠盖上厚厚的阴霾，下方静默伫立的黑袍人也因此彻底失去了希望。他们互相注视着，眼神间传递着绝望。他们所信仰的神不再给予任何的回应，虔诚似乎只能迎接灭亡。

一片沉默里，中央的祭坛猛然爆发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它迎风抖动着，完全不惧沙尘的侵蚀。它摇曳着，逐渐壮大，风里仿佛掺杂着木材被火焰燃烧而迸裂的声响。

啪嗒啪嗒——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团橘红色的火焰陡然化作一道冲天的光柱迅速吞没了老者的身体，像一个历经磨难的行者正疯狂啃食着眼前仅能用作充饥的食物。

颤抖、恐惧迅速弥漫开来。

因为典籍里、祖辈口口相传中的火罗之火并非这种炽烈的橘红。

而是时而温暖、明亮如大日的光团，时而阴冷、尖锐如月刃的长刀。

一个族人颤抖着吞咽了唾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抬眼望向天空中已被火焰吞尽的族长。

明亮的火团里一具抽象的五官反复扭动着、挣扎着，想要言语却又无法发出声响地开合着两道扭曲黑影组成的双唇。

那个族人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因为他读懂了那个抽象如恶鬼的面具在说什么。

他赶紧匍匐身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反复磕头。

那个狰狞的恶鬼在说——

“火罗，降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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