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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活祭(第2页)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仅仅是“演奏者”。

他是**通道**。

是连接人类情感与宇宙韵律的桥梁。

是那个敢于在寂静降临前,写下最后一个音符的人。

他转身欲走,忽然顿住。

脚边,一片残破的乐谱纸页被夜风吹动,上面墨迹斑驳,却依稀可辨几个字:“……献给所有不肯沉默的灵魂”。

他蹲下身,将纸页拾起,轻轻折好,放入怀中。

这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

范宁猛地回头,只见琼的手指微微抽动,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一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她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虚弱却清晰:

“……你砸了我的圣殿。”

范宁一怔,随即笑出声来,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你的圣殿早就塌了。”他说,“我只是帮它换了个模样。”

琼努力撑起身子,靠在一块倒塌的钢琴骨架上。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断笛,又抬头看向范宁,眼神复杂。

“你用了‘终焉之琴’的力量?”

“不。”范宁摇头,“我用了‘我们’的力量。是你撑到了最后一刻,才让那座塔还记得音乐该是什么样子。”

琼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清亮如铃。

“所以……你现在是个神了吗?”

“我不是。”范宁认真地说,“我只是个还没写完终章的音乐家。”

话音未落,远处海面忽起异象。

原本平静的波涛骤然隆起,形成一圈巨大的环形波纹,中心处水柱冲天而起,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那不是自然现象??那是**声波干涉**的结果,某种极低频的共振正在海底深处苏醒。

范宁脸色一变。

“不对……‘午之月’虽退,但它的根源还在。”

琼挣扎着站起,握紧断笛:“你说过,它是高维意志的投影。打碎镜子,不会杀死镜中之影。”

“可如果……”范宁眯起眼,望向那不断扩张的水圈,“如果我们能让整个世界变成一面反照它的镜子呢?”

琼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用全球共鸣?”

“没错。”范宁点头,“旧日音乐家们建造终焉之琴是为了终结喧嚣。但我们能不能反过来?建造一件新的乐器??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唤醒?让每一个听到它的人,都能成为旋律的一部分?”

琼凝视着他,良久,终于露出一抹久违的坚定笑容。

“那就得有人先写出那个能传遍世界的主题。”

范宁深吸一口气,走向残塔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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