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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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你又能如何（第2页）

>汤载千魂语，

>锅承万民心。

>今以残躯为引，

>唤尔归位??”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腾空而起，悬浮于灶台之上。那半块焦锅片脱手飞出，竟与主灶共鸣共振，发出金属哀鸣。紧接着，其余十一口灶眼逐一亮起，火焰颜色各异，却皆非寻常之火：有赤如血者，来自战场遗烬；有绿如磷者，源于孤坟夜灯；有银如霜者，取自昆仑冰心……

十三灶，全数点燃！

原来，第十三灶并非实体，而是寄于“烬种”之身。唯有当真正的传承者出现，且心中尚存对温暖的最后一丝渴望，它才会苏醒。

这一夜，九州大地，所有供奉古锅之所皆现异象。

北方共炊堂中，巨型铁锅自行沸腾，面条拼出“新火已燃”四字；

南荒忆源祠内，泥锅无风自动，浮现出小女孩幼年影像??她坐在废墟中，母亲将最后一口面塞进她嘴里，自己却饿死在雪夜里；

昆仑石碑上的刻文开始渗出血迹般的红光，字迹缓缓变化：

**“此火不灭，因人心未冷；此锅长存，为天下人留温。”**

→

**“此火重燃，因稚子未忘；此锅归位，待群星共煮。”**

而在初心屋上空，蒸汽汇聚成巨大的锅形图腾，横贯夜空，照彻百里。飞鸟惊起，走兽跪伏，就连深山老林中的妖物也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天穹之上的奇景，眼中竟流露出敬畏。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渐弱，小女孩缓缓落地，昏睡过去。

守锅人们将她抱入内室安顿，整夜轮值守护。天明时分，她睁开了眼睛。

第一句话是：“我想学煮面。”

众人相视而笑。

阿念??那位曾迎接盲童的少年，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坐在床边，握住小女孩的手，说：“你能看见吗？”

她摇头：“我看不见颜色，也看不见人脸。但我能‘听’到温度，能‘尝’到悲伤。刚才那碗面里，有一个人哭了很久很久，但他还是把汤让给了别人。”

阿念点头：“这便是‘心见’。比眼睛看得更真。”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抄册子，封皮上写着三个字：《疗饥方》。

“这是第一课。”他说，“不是教你如何控火、选料、调味，而是让你记住??我们煮的从来不是面，是希望。是让一个快要放弃活着的人，愿意再多走一步的力气。”

小女孩接过书，虽不识字，却将手掌覆在纸页上，闭目良久，忽然流泪：“我听见了……好多声音。他们在说谢谢，说吃饱了，说还能活下去……”

从那天起，她成了初心屋最小的学徒。

她学得极快。第三日便能凭气息判断汤水浓淡；第七日已可独立完成一碗基础素面；一个月后，她煮出的第一碗“慰灵面”，竟让一位多年失语的老兵开口喊出了亡妻的名字。

但她始终不肯离开那半块焦锅片，睡觉时压在枕头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抚摸它。有人说那是执念，该放下了。阿念却摇头：“不，那是锚。没有锚的人，容易被愿力反噬。”

果然，某夜雷雨交加，小女孩突然惊醒，冲进灶房，对着主灶大喊：“别走！你们别走！”

众人大惊，赶去查看，只见锅中汤水剧烈翻滚，浮现出无数模糊面孔??全是历任守锅人的残影。他们正逐渐消散，似要彻底归于虚无。

“他们在告别！”有人惊呼。

阿念脸色凝重：“十三灶归位，旧火退场。这是轮回之律。”

小女孩却不肯接受。她扑到灶前，双手按在锅壁上，放声哭喊：“你们不能走！如果没有你们，谁来教我？谁来告诉迷路的人炉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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