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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没有同学,只有室友。而大多数的室友都在一个公司,对于阳谷几人来说,似乎毕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感。而阳谷唯一牵挂的,就是李雨玉了。
2016年,5月30日。早,六点。阳谷陪着李雨玉早早起床,去医院做了体检。抽血的时候,阳谷观察了会儿,把李雨玉拉到手法好一些的那个护士后面排队。并说,如果陈翔在的话,又要哭着喊妈妈了。李雨玉嘿嘿的笑了。
体检结束,阳谷提前让范登辉帮他把收拾好的东西带出来,来到小门的时候,发现室友们已经在等着了。
李雨玉说,那你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我回宾馆收拾东西去了。
阳谷笑了笑说,你不送送我啊,送上出租车也行啊。
李雨玉轻笑着,切了一声,说,大老爷们儿的,怎么搞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好好挣钱啊。
闻言,阳谷也没多说,在室友们的催促下,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阳谷思绪万千,犹记得刚来学校那天,自己和爸爸一起,跟着李雨玉和她妈妈后面,带着欣喜,带着希望,来到这个学校。一转眼,四年过去了,还真是快啊!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看看,不知道下次见到李雨玉会是什么时候。
当天下午到达杭州,晚上开会开到了十一点多,第二天一早,便开始出差了。当然,除了方立新这个职能岗的之外。阳谷,梁德东,张克坤,范登辉和肖肖姐,还有几个之前实习认识的同事与几个老前辈一起,来到了河北辛集,当天晚上,阳谷和范登辉一起跟着一个叫左仁杰的老员工一起,到了离辛集不远的深泽县。
范登辉没有经过任何培训,直接就出差了,一路上,阳谷跟范登辉说着一些注意事项,讲一些顾家家居的历史和产品卖点。
下了车之后,阳谷和范登辉直接懵了,深泽县的顾家门店门口正在修路,风卷着尘土,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肆意地狂虐着,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范登辉愣愣的看着阳谷,说,咱们就要在这个鬼地方,做一个月的活动,做30万?
阳谷也愣住了,抬头看了看带队的左仁杰,左仁杰说,你们以为呢?三级市场就是这个样子的。别多想了,就算完不成任务你们每天也有50元的补助的,以后转正了,就可以拿到每天100元的补助了。另外还会按照你们活动的成功率,评定星级,按照星级给出场费,800元到2400元不等。不过这次活动无论成或败,都不参与星级评定,转正之后才会有。
当地的顾家门店,加上经销商只有三个员工,与阳谷在沈阳所见差距过大。经销商是个女的,四十来岁,叫郭凤,一副老家农村妇女的形象,和顾家家居的经销商简直是扯不上边。在她的带领下,阳谷三人来到宾馆入住,阳谷和范登辉一间,左仁杰自己一间。左仁杰让两人四处转转,看看当地的新楼盘和老小区,自己和经销商谈些东西。
深泽真的很小,步行一下午,就逛了个七七八八了。甚至有些地方还有破败的土房子,这在自己农村老家都很少见了,这让阳谷不禁感慨,一个月三十万,着实是有些难度啊。
五点来钟,几人门店集合,经销商开着车带着三人到一家小饭店吃饭,加上店里两个员工,总共六个人,点了四个菜,经销商还一直问,能不能吃完。吃完饭之后,三人回到宾馆,左仁杰只说了一句,明天开始,阳谷在门店负责电销,范登辉跟我一起去跑小区,下午五点门店集合,发一小时单页。然后,便回房间打lol去了。只留下阳谷和范登辉,看着窗外高高悬挂的太阳,面面相觑。
阳谷给李雨玉发了qq,问她在干嘛,只是过了好久,李雨玉都没有回复。阳谷想,可能是在忙吧,便没有多想,拉着范登辉出去吃宵夜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便像之前左仁杰安排的那样,阳谷在门店负责电销,范登辉和左仁杰跑小区,发一小时的单页,六点就下班了。宾馆离门店很近,步行四五分钟就到了。只是,只有宾馆隔壁才有饭店,并且只卖炒饼。为了中午能睡会,三人每天中午都在隔壁吃炒饼。阳谷和范登辉都是第一次吃炒饼,刚吃第一次的时候觉得蛮好吃的,连续过了几天,就有些难以下咽了。
不知不觉,到了6月8日,高考结束的日子,也是阳谷和李雨玉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每年的6月8日,阳谷都会带着李雨玉去吃一顿好吃的,然后买好多零食。今年,却分隔两地了。
下了班,回到宾馆,阳谷给李雨玉发了一段长长的qq消息,说,丫头,不知不觉都已经认识你五年了,在一起四年了,今天是咱们在一起四年的纪念日。在一起四年中,我没有送过你一次花,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一年两次情人节,每次都送花,你早晚都会有厌倦的时候。我会在向你求婚的时候送一次花,然后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送你一束花。四年了,回首望,不容易。依稀记得当初拉你的手,走到人多的地方你都会害羞的松开。哎,丫头,好想你啊!不知道你吃不吃得好,睡不睡的好,生病了有没有人照顾,心情不好了有没有人安慰你。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想跟你说,分别只是暂时的,以后,我肯定回去合肥,跟你一起的。我会好好上班,挣钱,娶你回家。丫头,我爱你。
消息发出去之后,阳谷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躺在宾馆的床上,静静的等着李雨玉的回信。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那熟悉的特殊关心的提示音却始终没有想起。阳谷好多次都觉得是不是手机坏了,来消息不提醒了,但是检查过之后,却发现,李雨玉确实没有回他的消息。阳谷想,丫头最近这么忙吗?
将近八点的时候,李雨玉终于回消息了。她说,阳谷,我想跟你说点事。
顿时,阳谷的心揪了起来,不好的预感充斥着阳谷的内心,他说,嗯,丫头,你说。然后手中拿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接下来看到的消息,是阳谷打死都不想看的的,也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屏幕上显示的是,阳谷,有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了,但是那时候我们在学校,天天见面,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口。其实,我想了很久,直到你开始实习出去出差,我三天两头往合肥跑,互相很少见面,我才发现,我并不知道我是依赖你还是爱你。
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阳谷感觉从天堂摔到了地狱,窗外的夜色仿佛更黑了。本以为李雨玉也会回一段甜言蜜语,却没想到收到的竟然是这个,他愣住了,继而笑了,杀猪般的笑声引来范登辉的一句,看什么呢,笑的跟傻逼似的。
阳谷感觉自己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没有理范登辉,打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回道,李雨玉,五年了,真的,五年了,我每天想的最多的是你,念的最多的是你,我对你比对自己都好,却换来你的一句,我并不知道我是依赖你还是爱你。我该说什么好,李雨玉,我又能说什么?我曾经想过不止一次,为什么谈了那么久,从没见你在空间里秀过恩爱,为什么那么久你都没有带我回过家,为什么那么久我们都没有发生过关系,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我甚至一直在想,你看上我哪儿了,你对我是依赖还是爱,想着想着我就不敢想了。直到今天,你亲口对我说,我并不知道我是依赖你还是爱你。按照剧情来说,我是应该哭的吧,可是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笑呢,哈哈哈!
李雨玉说,该自嘲的人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五年了,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虽然我已经尽心的去对你了,可是我还是没做到你对我那样好。我觉得我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女朋友。没秀过恩爱真的是性格的原因,没带你回家是我不好,没发生关系这一点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所以才会这么保护我的。其实我也真的想和你发生关系,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
阳谷说,我为什么难过不起来呀,我记得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就是这样,笑着跟人家吹牛,但是下葬的时候哭成狗你知道吗?哈哈哈,你也不知道对我是依赖还是爱,哈哈哈,打脸,真响,这一巴掌可真响啊!!!
李雨玉说,阳谷,你别这样,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睡觉。
阳谷说,你困了就睡吧,我不困。
或许是李雨玉也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就没回。阳谷躺在床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范登辉坐了起来,看着阳谷,说,怎么了,你今天不对劲啊?
阳谷笑着说,没事,睡觉吧,十二点多了。然后起床,关了灯。
阳谷睡不着了,那句,我不知道对你是依赖还是爱,一直在阳谷的脑海中环绕,挥之不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就这样了呢?那天晚上,阳谷失眠了,只觉得自己呼吸很沉,脑袋乱哄哄的。夜里两三点,才渐渐睡去,早上五点多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两三个小时的睡觉时间,阳谷不知道醒来多少次,拿过手机看过多少次。
阳谷不断地想着,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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