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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9 官场势利（第2页）

“传我命令：明日辰时之前，所有柜坊提前开门营业，对外宣称‘秋税将至，便利商户兑款’；另备十万贯现银分藏五处暗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提兑。同时，放出风声??就说张协律郎将于午时亲赴西市，宣布一项关乎天下商旅的重大新政。”

丁青皱眉：“阿郎是要引蛇出洞？”

“不止。”张岱冷笑，“我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与此同时，宇文宽也在紧锣密鼓部署行动。他已说服北军副将王承业，借五百精兵伪装成陇右商团，每人携带伪造提单，拟于巳时三刻集体涌入张岱设在春明门内的主柜坊，高声索要现钱。一旦引发骚动，便有御史台友人趁机上奏，弹劾张岱“囤积居奇、拒不限兑”，逼朝廷介入查封。

子时刚过，武温府邸突然起火。火势不大，却恰好烧毁了书房一角。宇文宽闻讯大喜，以为天助我也，立刻命人加快调兵速度。殊不知这场火实为张岱授意，吉温亲自带队，趁乱潜入府中盗出了藏于密格中的第三把钥匙??一枚雕琢成鹰首形状的玉符，内嵌微型律管，吹之可发出特定频率音波，正是开启昆仑库最后一道机关所需之物。

次日清晨，长安城晴空万里。

张岱一身素袍，头戴乌纱，乘车直抵西市。沿途百姓围观，议论纷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高台，身后两名力士抬着一只红绸覆盖的大箱。

“诸位商贾同仁！”他朗声道，“近日谣言四起，称某家柜坊资金短缺，无法兑付。今日张某在此立誓：凡持我柜坊飞钱凭证者，不论数额大小，即刻兑现，绝不拖延！且为表诚意，特备十万贯现银陈列于此，供诸君查验！”

话音未落，台下轰动。有人高呼：“张郎信义昭昭，我等愿终身托付！”

也有胡商激动不已，当场撕毁他人散布的“拒兑名单”。

就在此时，忽见一队官兵疾驰而来，为首者正是王承业。他跃马高喝：“奉京兆尹令，查办非法集资、扰乱市易之徒！张岱听令，即刻关闭柜坊，接受审查！”

人群顿时骚乱。

张岱却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王将军来得正好。张某正有一桩要案禀报朝廷。”说罢挥手，丁青捧上一只漆盒，内盛那块波斯织锦与玉符。

“此乃鹰钥盟信物，出自武温府中；此为三十年前飞钱案原始账本残页，证明当年张家蒙冤；还有这份地图??”他展开羊皮卷，“标明了自长安至碎叶的秘密钱道，以及隐藏在帕米尔高原深处的‘昆仑宝库’。库中所藏，非但有历代逃税豪强转移的亿万资财，更包括宇文融与其党羽多年来贪墨国帑的全部记录！”

全场寂静无声。

张岱目光如炬，扫视四周：“我已经将这些证据副本送往御史台、大理寺与太子东宫。若我今日遭遇不测，请诸君记住：杀死我的人，就是想要掩盖真相的人！”

王承业脸色煞白，手中长枪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已被推上了悬崖边缘。若继续执行命令，便是公然劫掠合法商户；若退缩，则背弃宇文氏，必遭清算。

正在僵持之际，远处传来清越钟声??来自皇城方向的紧急诏令钟！

片刻后，一名紫袍官员策马奔至，手持黄绢圣旨：“圣上有谕：着协律郎张岱即刻入宫，于延英殿面奏要事。另命京兆尹严查西市纵火案，拘捕涉嫌伪造文书、煽动民变之逆党！”

王承业闻言，翻身下马，默默退入人群。

张岱整衣拱手，登上御驾准备的轺车。临行前，他对丁青低语：“通知裴仲元，计划第二步开始??让洛阳那边放行两队‘贡礼’，其余全部扣押。我要让宇文融亲眼看着他的棋子一个个落入陷阱。”

车驾远去，尘烟滚滚。

而在菩提寺后院，芦娜琦再度点燃铜盘，水面浮现影像：一支驼队正缓慢穿越秦岭栈道，领头之人腰间铃铛随风作响。她嘴角微扬，轻声道：“信使已近长安……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同一时刻，李林甫坐在东宫偏殿外廊下，接过太子亲信递来的密报，看完后久久不语。良久，他将纸笺揉成一团，投入身旁铜炉，火焰瞬间吞噬了上面一行小字：“张岱携证入宫，裴光庭已在殿外候驾。”

他仰头望着湛蓝天穹，喃喃道：“宇文融啊宇文融，你终究还是输了。但这局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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