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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祁明沿着地图所指前行。河水清澈,两岸开满蓝色小花,随风摇曳,宛如星海倒映大地。走了约莫五里,前方雾气渐浓,一座残破神庙矗立山腰,石柱断裂,雕像倾颓,唯有中央祭坛完好无损,上面刻着六芒星阵,中心凹陷,似在等待某物嵌入。
祁明走近,忽然察觉脚下土地有异。每一步落下,心跳竟与地面产生共振,仿佛整座山都在呼吸。
“这不是普通遗迹。”他蹲下,掌心贴地,“这是活的。”
话音刚落,星阵骤然发光!
一道虚影浮现空中??身形高大,银红交错,V字头镖闪耀,正是迪迦的轮廓。
“祁明。”虚影开口,声音遥远却清晰,“你已触及‘光之源核’的投影领域。”
“迪迦?”祁明震惊,“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不是实体。”虚影摇头,“我是你内心对‘光’的认知所凝聚的象征。当你接近真相时,我会出现,为你指引方向??或考验你。”
“考验?”
“回答我。”迪迦目光如炬,“你为何追寻光?是为了力量?复仇?还是拯救?”
祁明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都不是。我追寻光,是因为我见过黑暗吞噬一切的模样。我亲眼看着朋友变成怪物,看着城市化为地狱,看着希望被人亲手掐灭。我不求成为神明,只愿能在下一个孩子哭泣时,有能力挡在他面前。”
迪迦凝视他许久,终于点头:“答案合格。但真正的试炼才刚开始。”
虚影消散,星阵光芒转为幽蓝。
地面裂开,一条阶梯向下延伸,通向未知深渊。
祁明握紧变身器,缓步而下。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四壁镶嵌水晶,映照出无数画面??全是他过往经历的片段:童年母亲病逝时的无助、加入TPC训练营的挣扎、第一次面对怪兽时的恐惧、与小将并肩作战的日日夜夜……
而在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面镜子。
镜中之人不是祁明。
而是另一个他??身穿黑袍,双眼赤红,胸口裂开,伸出无数锁链缠绕四周,如同玛奇玛的化身。
“欢迎回来。”镜中人微笑,“我一直等着你。”
“你是谁?”祁明冷冷问。
“我是你放弃光明的那一面。”镜像缓缓走出镜面,“是你在绝望时刻想过‘不如毁灭一切’的念头。是你目睹小将死亡时,心底涌起的恨意与报复欲。是你在战斗中一次次质问‘为什么非要坚持善良’的答案。”
祁明握紧拳头:“你不是我。”
“我是最真实的你。”镜像逼近,“你以为靠几句口号就能战胜黑暗?可笑!看看你的双手??沾了多少血?救了几个人?又有多少人因你而死?成雄毓廖的小将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你没能保护好它!电次差点堕入魔道,也是因为你犹豫不决!你根本不够格谈‘光’!”
“闭嘴!”祁明怒吼。
“动手啊。”镜像张开双臂,“杀了我,彻底否定自己的软弱。那样你就能解脱,不再背负任何责任,像玛奇玛一样掌控恐惧,成为真正的‘神’。”
祁明颤抖着举起变身器,光刃成型。
但他没有攻击。
而是收起了武器。
“你说得对。”他低声道,“我确实失败过,害怕过,甚至怀疑过一切。但我依然选择前进,不是因为我完美,而是因为我知道??哪怕只有一个孩子还在相信明天,我就不能停下。”
他直视镜像:“你是我黑暗的一面,但我不会消灭你。我要带着你一起走。”
镜像猛地僵住,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什么?你不恨我?”
“我恨。”祁明苦笑,“但我更怕失去自己。如果你消失了,那我才真的成了空壳。”
刹那间,镜像开始崩解,化作黑色雾气涌入祁明体内。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全身经脉如火烧般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刺入灵魂。
但他的嘴角却扬起。
“原来如此……这才是‘启明共鸣’的真正意义??不是排斥黑暗,而是容纳它,并让它也成为光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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