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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幽冥剑彷徨钟（第1页）

“小菊？”黑衣女子目中射出两道寒光，看向玄服老者，声音冰冷彻骨：“黑水道人，你竟然把小菊炼成了尸灵！”

尸灵？赵倜在外面心中疑惑，尸灵是什么东西，却从未在话本上见过，听名称似乎也是幽鬼阴灵一类。...

夜阑人静，汴京皇城如沉入深海的巨舟，唯有太极殿角楼一盏孤灯未熄。赵祯独坐案前，手中《论语》已翻至“为政以德”一篇，却久久未动。窗外月色如练，照得殿前青砖泛出冷光，仿佛铺了一地霜雪。他缓缓合上书卷，指尖轻抚封皮，低声道：“若圣人复生，当如何治今日之天下？”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自窗隙潜入，吹动帷帐，竟带起一片枫叶，轻轻落在御案之上。叶脉清晰，纹路蜿蜒，与那日扫地僧所留者一般无二。赵祯凝视良久，忽觉心头一震，似有某种冥冥之中的牵引正在苏醒。

就在此时，内察司密报送至??大理使者已在城外十里亭候旨，带来段誉亲笔信函，言“龙鳞印第三枚已寻得，然开启国库机关需天子真血为引，恳请陛下亲临”。更令人惊异的是，信中提及大理国库深处另藏有一面“心镜”，能映照人心最深处的执念与恐惧，乃当年段思平封印“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时所用法器。

赵祯沉默良久，终提笔批下“准”字。翌日清晨，他换下龙袍，着素麻道袍，仅携木婉清、虚竹二人，轻车简从，悄然离京。临行前，他在藏书阁留下一道密令：若七日内无音讯，则由吕夷简暂摄朝政，同时启动“寒泉预案”??即派人秘密前往无量山忘忧潭，采集玉髓莲根，以防北冥真气失控。

一行三人沿长江南下，经荆湖、过巴蜀，山路崎岖，风雨兼程。途中夜宿一座荒庙，破壁残佛之间，忽闻远处传来诵经声，非汉音，亦非梵语，倒像是古大理语夹杂着吐蕃密咒。木婉清警觉起身，手按短刃，却被赵祯抬手制止。

“不必惊慌。”他望向窗外，“那是‘摩呼罗迦’的低吟。”

“蛇神？”虚竹皱眉，“此灵早已湮灭于史册，怎会再现人间？”

赵祯闭目感应片刻，缓缓道：“不是重现，是复苏。天枢仪虽毁，但八部神魂并未消散，而是散入天地，随血脉与执念而动。如今我身负天龙之血，行走世间，便如灯引蛾，凡有旧缘者，皆将归来。”

果然，次日黎明，他们在山道边发现一名昏迷老妪，衣衫褴褛，腕系青铜铃铛，胸前刺有一条盘绕青蛇图腾。虚竹诊脉后神色凝重：“她体内有‘缠怨蛊’，乃是摩呼罗迦祭司独有的控魂之术，通常只用于守护圣地之人。”

老妪苏醒后言语混乱，只反复呢喃一句：“心镜不可开……开了，就会看见你自己杀了自己的模样……”

众人默然。赵祯却将这句话记在心底。

七日后，他们抵达大理皇宫。段誉亲自迎出宫门，面色沉重。原来第三枚龙鳞印确已找到，但开启国库之路并不平坦。近月来，每到子时，宫墙之内必响起女子啼哭，宫女太监屡见黑影游走梁上，形似宫妃，却无面目。守库老兵称，那是百年前因私通外臣被活埋于地下的段氏贵妃冤魂，誓死守护“心镜”，不容任何人窥探。

赵祯听罢，只道：“既是守护，便非恶鬼。召巫祝设坛，请她现身一谈。”

当夜，白象台设坛祭魂，香火缭绕，鼓乐低回。赵祯立于坛心，手持刘皇后遗留的红裙一角，朗声道：“吾虽为宋帝，亦是段氏之后。今非夺宝而来，只为明心见性。若有怨，可诉于我；若有恨，可寄于风。我不避因果，亦不惧真相。”

话音落下，阴风骤起，烛火尽灭。半空中浮现出一名素衣女子，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她望着赵祯良久，忽然轻叹：“你长得像她……那位救我的女人。”

“谁？”赵祯问。

“你的生母。”女子幽幽道，“当年我因情事发配冷宫，她冒死送食，还教我唱大理童谣。后来我被拖去乱葬岗活埋时，听见她在远处哭喊……从那以后，我就守在这里，等一个能替我说出真相的人。”

说罢，她身影渐淡，化作一缕青烟没入地底。刹那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石阶自动移位，露出通往地宫的阶梯。

众人拾级而下，终于来到大理国库。铜门厚重，刻满古老符文，中央凹槽正对应三枚龙鳞印的位置。赵祯取出三印，一一嵌入。随着一声悠远轰鸣，铜门缓缓开启。

库中无金银，无兵器，唯有一面高约九尺的铜镜静静矗立，镜框由整块黑曜石雕成，镶嵌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分别代表“天龙八部”中的七尊神?。而第八位??正是“天众”，也就是帝王之位，空缺未镶。

“这就是‘心镜’。”段誉低声说，“传说它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欲望与恐惧，也能唤醒前世记忆。但千百年来，无人敢直视其面。”

赵祯上前一步，凝视镜中。起初，只见自己倒影：眉目端正，神情肃然，仍是那个十三年隐忍不发的帝王。可渐渐地，影像开始扭曲??

他看见自己身穿龙袍，站在焚毁的祖庙之中，脚下躺着段誉、虚竹、木婉清的尸体，鲜血染红石阶。而他自己，正仰天大笑，背后金龙咆哮，双目赤红，已非人形。

他又看见另一幕：他放弃了所有力量，归隐山林，百姓安居乐业，可契丹铁骑踏破中原，西夏屠城千里，吕夷简跪地求降，京城化为焦土。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以为放下权力就是慈悲？不，那是懦弱。”

最后，镜中浮现两个并立的身影：一个是身披黄袍的赵祯，手持玉玺，端坐龙椅；另一个则是白衣飘然的青年，眉宇间带着段氏特有的温润，手握六脉神剑诀，立于无量山巅。两人彼此对望，仿佛在争夺同一具躯壳的主宰权。

“这便是你的执念。”虚竹轻声道，“身为帝王，还是回归血脉？统御万民，还是守护武林？你无法割舍任何一个身份，所以心魔才会不断滋生。”

赵祯久久不语，直至额头渗出冷汗，指尖微微颤抖。终于，他闭目长吸一口气，伸手触向镜面，一字一句道：“我不怕看见自己。我只怕看不见苍生。”

话音落下，心镜猛然震动，七颗宝石依次亮起，最终连成一线，直指那空缺的第八位。突然，一道金光自镜中射出，直冲云霄。整个大理城都能看见，夜空中浮现一幅巨大星图，正是“天龙八部”完整阵列！

与此同时，赵祯脑中响起一段陌生记忆??那是他尚在襁褓之时的画面：真宗皇帝抱着他，在景福宫密室中跪拜一位蒙面女子。那女子将一枚玉蝉放入他怀中，低声说：“此子命格逆天，将来必遭劫难。我以‘阿修罗’之魂镇其命宫，护他十三载平安。此后，全凭他自己了。”

画面戛然而止。

“阿修罗……”虚竹震惊，“那是八部中最善战、最桀骜的一族，常与天众争斗不休！难怪你体内总有躁动之力难以驯服，原来是有人以阿修罗魂为你护命！”

赵祯恍然大悟。难怪他既能驾驭六脉神剑，又能在危急时刻爆发出超越常理的力量；难怪叶清玄始终无法彻底控制他??因为他的命格本就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而是被刻意塑造成一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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