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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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在医务室里面面相觑着。

大概半分钟后，男人支起身子，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单：“织田作，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

“我的姓是织田，不是织田作。”织田作之助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他。

男人说完这句话，心情确实是有些疑惑郁闷地坐到了太宰的身边。

太宰治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弯着眼睛就笑了起来：“别这么担心啦，织田作，我确实不是你们的敌人。”

青年没有改正自己称呼的意思。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个撑着下巴，正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心里意识到了对方恐怕有些特殊。不只是因为对方能够像江户川乱步一样从自己这张几乎没有波动的脸上看出额外的情绪来，更重要的是——

“的确，我们之前有见过一面，但是看来你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太宰轻易地就解答了织田心里的疑问，“我们也算是……”他偏了偏头，像是在心里数了数，才继续往下说，“三四年没碰面了吧，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天呢。”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起来记忆里有见过这个人。他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和你一起来侦探社的那位是乱步的同卵双胞胎吗？”

太宰治听到这个问题，突然低下身，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在织田作之助更加疑惑的眼神里，他整个身子抽搐个不停，回答的时候不免也就断断续续了一些：“算、算是吧，毕竟DNA的确是完全一模一样……”

男人的神经看上去有些兴奋过头了，至少织田没有明白这句话里面的笑点。

过了好一会儿，太宰治才停了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道：“织田作，你是怎么看待乱步先生的？”

自然，在男人的耳里，这个“乱步先生”指的是自己这边侦探社的顶梁柱。于是他便根据着自己的感觉回答道：“乱步是个能力出众，很值得尊敬的人。”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话上去，“但是某些方面还完全是个孩子。”

太宰又笑了起来：“完完全全的织田作式的回答吗这不是？！”

“我的姓是织田不是织田作。”织田作之助又纠正了一次。

太宰依旧没搭理，继续和自己曾经的朋友聊了下去：“我这边这位乱步先生——的弟弟，就在没多久之前干了一件超出我意料的事情呢。”说到这里，他仿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虽然这种事情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发生，但是这次还是让我吓了一大跳。”

织田作之助非常耿直地“哦”了一声之后，才问道：“什么？”

青年转过头，开始盯着白花花的墙壁，仿佛上面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一样。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织田也就非常有耐心地坐在床边等着他的回答。

太宰的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他竟然为我退了一步，在我狠狠地欺骗了他之后。”

织田作之助盯了他正对着自己的后脑勺一眼，慢吞吞地回答：“嗯。我不了解乱步的弟弟，所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你把他当作乱步先生就好了，毕竟是同卵双胞胎嘛！”

青年的语气过于浮夸，反而显得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显出一种失真的错觉来。

“如果是乱步的话，”织田思考了一下江户川乱步如果被抢了一周份的和果子会是什么反应后，好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概你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吧。”

太宰治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根本不敢去见他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无动于衷：“……哦。”

青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转过身子，狠狠摇晃了两下自己对面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倒是安慰安慰我啊！”

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有点茫然，还有点委屈。他试图整理了一下这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状况后，问道：“你和他是情侣关系吗？”

太宰治张了张嘴巴，看上去下意识地就要回答一个“是”。不过他又很快合上了，过了两秒才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拖长了声音抱怨道：“……不知道。这要看现在的乱步先生……的弟弟怎么想。”

织田依旧一脸空茫的模样，他顿了顿后说道：“我不太明白。但是别人怎么对待我，我会相同程度地回报回去。”

太宰治又叹了一口气：“……这样啊。”

这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各自坐在病床两头，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

好几分钟了，太宰才小声嘟哝道：“我大概完了。把自己的朋友弄丢之后，男友可能也要被搞丢啦。”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最后，他也只是和平时一样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做错了事的话道歉就好。”

太宰撑着自己的下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深色的瞳仁。

他没有说话。

男人心里想着，我哪敢呢。这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就和乱步先生之前说的那样，是个该死的胆小鬼啊。

乱步先生也多半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吧——不会因为亲密之人的背叛愤怒，现在我的身边也只有名侦探先生才能办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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