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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早上七点五十分,九月跟着一起剥荔枝的工友们一起进入了车间。睡了一晚,果然年轻就是好,今天也不觉得腰酸背痛了。手指经过了一夜的修养,也恢复了原样。
因为昨天是下午进入的车间,并没有看到荔枝卸货。当一筐筐青红果子倾泻而下时,九月盯着那些疙疙瘩瘩的表皮发愣。盛夏七点的阳光就像融化的玻璃一样,从铁皮厂房的缝隙里漏进来,在传送带上碎成晃动的光斑。九月瞬间看着走神了。
“发什么呆!赶紧回到你的工位那里。”专门给大家拉荔枝过来的老周用铁钩敲打地面。他准备去卸货那边拉荔枝了。那里有个人正往荔枝上喷洒着什么东西,昨天好像说是消毒水。反正荔枝的果皮闻着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一会儿,一筐一筐的荔枝摆在了大家的工位前。“动作麻利一点,今天的荔枝有点多。”。九月经过昨天的差不多四个小时的剥荔枝“磨炼”,现在也算是熟工一名了吧,要是动作再快一点就可以了。毕竟这里有那么多剥荔枝高手。但今早的指甲刚碰到冰凉的果皮就打了个哆嗦。
九月的指甲掐进荔枝的蒂把顺时针转一下,看见了一根白线,顺着撕,手指翻飞一下,暗红果壳就绽开了,露出了颤巍巍的果肉。
九月的白衬衫后背,早就洇成半透明,发梢不断滴落的汗水在塑料围裙上晕开盐花。王美凤坐在我右手边,这个四十几岁女工阿姨总能迅速把荔枝剥好壳,然后挑出果核。“九月你看,她突然用胳膊肘捅九月,沾着糖汁的手指指向窗外,“凤凰花烧起来了。”
九月顺着望去,厂区门口围墙里确实有团火焰在树冠上跳跃。话说,昨天来工厂都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一棵美丽的凤凰花。八点十七分,清晨的阳光正给每一片花瓣镶上金边,就像千万只浴火的蝴蝶一样。
酸痛的指尖开始发麻。剥完了一筐荔枝,又来一筐荔枝,永不停歇一样,青红相间的浪涛里浮沉着女工们苍白的脸。九月的指甲缝里开始嵌满褐色的碎屑,指腹被糖汁泡得发皱。王美凤阿姨塞给九月一团纱布:“裹着剥,省得见血。”
(七)
铁皮屋顶在正午的阳光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像无数只蚂蚁在啃食金属。王美凤数到第三十二次爆裂时,终于听见九月膝盖磕在筐上的闷响。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个扎着褪色红头绳的姑娘又栽进了荔枝堆里。
“醒醒!”王美凤从围裙兜里掏出沾着果锈的玻璃瓶,冰凉的瓶身在她掌心凝出水珠。薄荷油的气息在发酵的果香里劈开一道裂缝。九月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指缝间渗出的汁液正顺着掌纹蜿蜒,在手腕处聚成淡红的湖泊。
果肉腐烂特有的甜腥味在车间里蒸腾。三台锈迹斑斑的排风扇徒劳地转动着,将粘稠的热浪搅成旋涡。王美凤的蓝头巾已经吸饱汗水,边缘结着细小的盐粒。她记得几年前刚来厂里时,这种靛蓝棉布头巾能遮住整个脖颈,现在却缩水得像片褪色的海藻。
九月的睫毛被汗水黏成簇,视线里漂浮着无数跳动的红点。她机械地抓起颗裂开的荔枝,指尖陷入半透明的果肉时,突然感觉皮下有什么在蠕动。暗红的经络正在膨胀,像苏醒的血管沿着她的指节攀爬。果核裂开细缝,露出里面乳白色的胚芽,正随着她的脉搏节奏翕动。
“啪嗒”
一颗熟透的荔枝坠落,在铁皮上炸开血色的花。王美凤的手掌及时托住九月后仰的脖颈,摸到发际线处新结的痱子。这姑娘的皮肤烫得惊人,像被遗忘在蒸笼里的糯米团子。
“快点剥荔枝。”王美凤扯下头巾按在九月额头上,“组长要的是你的荔枝果肉斤数比昨天多呀。"靛蓝布料迅速被汗水浸透,颜色深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头巾边缘绣着的并蒂莲早褪成了灰白色,只剩半片花瓣倔强地翘着。
排风扇的嗡鸣忽远忽近,夹杂着远处冷库压缩机启动的震动。王美凤突然扯开她黏在颈后的碎发,指甲缝里的荔枝壳碎屑刮过皮肤,刺痛感让她瞬间清醒。
“去年,为了生计,我怀小海七个月还在剥荔枝。"王美凤的声音混在蝉鸣里,她手腕翻转,利落地削掉颗荔枝蒂,果皮翻卷的弧度像极了B超室里游走的探头。九月注意到她小指戴着枚发黑的银戒。
当第九筐荔枝送到跟前来的时候,九月发现自己的汗水变成了淡粉色。滴落在筐边缘的液体正顺着框架扩散,勾勒出毛细血管般的纹路。王美凤突然抓起把荔枝壳按在她后颈,粗糙的内表皮摩擦着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看西墙。”她压低声音,“管工在打盹。”
九月的视线穿过蒸腾的热浪,看见墙根阴影里蜷着只花斑野猫。
(八)
第七日的阳光就像融化的荔枝蜜一样,黏稠地糊在车间铁皮屋顶上。九月机械地重复着剥壳动作,指甲缝里嵌着乳白色果肉残渣,指尖被糖分腌渍出褶皱。当她剥到第一百三十七颗荔枝时,食指指腹突然绽开细小的裂口,琥珀色汁水顺着掌纹蜿蜒,灼痛感如同含住烧红的炭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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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哦!”王美凤阿姨的惊呼刺破车间轰鸣。这个总把工帽戴得端端正正的中年女工夺过荔枝筐,指甲盖上的红漆剥落成斑驳地图,“快去冲水,当心烂手指!”她布满茧子的手掌推着九月后背,工服上荔枝发酵的酸味混着汗味扑进鼻腔。
厕所瓷砖缝隙爬满霉斑,水龙头呕出铁锈色的呜咽。九月把手指伸进水流,看着粉红色液体在生锈的槽底旋出螺旋。
疼痛在神经末梢跳起踢踏舞。她们每天要剥完二十筐荔枝,指甲盖和果壳同样泛起青紫。王阿姨总说手指开裂是福气,“糖分腌进肉里,伤口好得快”,可九月分明看见她藏在手套里的医用胶布,边缘泛着荔枝汁浸透的褐黄。
冷水冲刷下,裂口处的皮肤泛起死白色。镜中倒映着女工们,她们弯腰的弧度像成熟的荔枝枝条,发丝间黏着细碎的果壳。
回到工位时,王阿姨已经剥完那筐荔枝。果壳在她脚边堆成小山,渗出汁水在地面画出蜿蜒的溪流。
头顶的工业风扇搅动着甜腻空气,老钟时间跳转到16:30。小何对着窗户整理刘海,玻璃上映出她浮肿的眼睑。昨晚她说梦话时在数数:“二十一筐、二十二筐……”月光把床架铁栏的影子烙在她脖颈,像套着无形的枷锁。此刻,她正把荔枝核塞进矿泉水瓶,说要攒满九百九十九颗就辞职。
流水线永不停歇地颤抖,传送带载着剥好的荔枝奔向消毒池。九月重新戴起橡胶手套,指节弯曲时裂口再次崩开。
(九)
九月的最后一块薄荷糖在舌尖化开时,财务室铁门终于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她跟着人群往前挪动,帆布鞋底黏着不知谁洒落的汽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胶水上。
“姓名?”会计头也不抬。办公室的冷气扑在九月汗津津的脖颈上。
“九月。”她看见对方圆珠笔尖悬在考勤表上方。“出勤二十一天,到手工资八百六十八元。”会计冷冷地说道。“出勤21天”几个黑体字刺得她眼睛发胀。
“等等!我来了工厂总共工作了二十八天,怎么变成了二十一天?昨天我组长核对我工作的天数了。”财务室的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她的声音开始发抖,“能不能重新核查我的工作天数以及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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