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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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望龙首原（第2页）

她只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抚平他眉间的刻痕，去分担他肩上的重担，哪怕只是……

只是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末日深渊！

她猛地推开身前摇摇欲坠的窗棂，不顾飞扬的尘土和可能存在的危险，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摇摇欲坠的楼梯，朝着李世民前进的方向，朝着龙首原平台，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

“婉儿小姐！”

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嬷嬷试图拉住她，却被她决绝地挣脱。

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在残阳与诡异天光映照下，一步步走向未知命运旋涡的孤高背影。

李世民听到了身后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

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他能猜到来者是谁。

此刻的他，心如同被掏空后又填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儿子的离去，是神佛的旨意，是劫数的安排，他无力抗拒，但这股巨大的失落感和身为父亲却无法保护至亲的无力感，啃噬着他的心。

他实在没有心力，也没有空间，再去应对另一个女人的、在他看来或许只是劫后余生的脆弱依恋。

林悦（曹婉儿）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在距离李世民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她看着他沾染尘土和血污的龙袍下摆，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鬓角，看着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剧烈喘息和浓浓鼻音的呼唤：

“陛……陛下！”

李世民终于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余晖将他半边脸染成金色，另半边却隐没在龙首原平台投下的巨大阴影里，明暗交织，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的眼神疲惫而深邃，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落在她满是泪痕、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上。

“曹婉儿，”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深深的倦怠，“此地凶险未除，回安全处去。”

这平静的、带着命令口吻的话语，像一盆冷水，却未能浇灭林悦心中那团炽热的火焰，反而让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刻意隐藏的脆弱。

“不！我不回去！”

林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她向前一步，直视着李世民的眼睛，那眼神中的炽热和怜惜几乎要溢出来，“陛下，我……我都看到了！承烨……太子殿下他……您……您别一个人扛着！我知道您痛，我知道您难！”

李世民的眼神骤然一冷，帝王的威严瞬间压过了疲惫：

“放肆！太子之事，自有天意定论！岂容你在此妄加置喙？国家危难，朕自有担当，无需儿女情长！”

他刻意将她的情感解读为“儿女情长”，试图划清界限，将她推开。

“不是儿女情长！”

林悦激动地反驳，泪水再次涌出，“陛下！我……我不是曹婉儿！或者说，不完全是！”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孤注一掷，抛出部分真相以换取理解和靠近的机会，

“我是林悦！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未来！我读过您的历史，知道您所有的丰功伟绩，也……也知道您所有的艰辛和孤独！我来到这里，或许就是为了此刻！为了站在您身边！”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让李世民身后的几名亲卫瞬间变了脸色，手按上了刀柄。

李世民本人瞳孔猛地收缩，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刺穿了林悦的灵魂，似乎在判断她是否因惊吓过度而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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