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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绝望的村庄 难民涌入伤患哀嚎（第2页）

“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一个年轻的妻子抱着一个胸口被魔焰弹碎片贯穿、呼吸微弱如游丝的丈夫，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祈求。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伤口腐烂的恶臭、排泄物的骚臭以及绝望的哭喊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息。苍蝇如同乌云般在伤患和尸体（一些重伤者没能撑住）上方盘旋，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几个穿着还算完整、但满脸疲惫和焦虑的村民（可能是原来的村长或民兵队长），正声嘶力竭地试图维持着一点可怜的秩序。

“别挤！都别挤！水井在那边排队！”

“受伤的去打谷场！女人和孩子去村东头的谷仓！”

“有粮食的拿出来！匀一点！大家都要活命！”

他们的声音在巨大的混乱和绝望面前，显得如此微弱无力，很快就被淹没在哭喊和哀嚎的浪潮中。分发食物的地点更是引发了小规模的哄抢，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为了一小块发霉的黑面包扭打在一起，直到被更饥饿的人趁机抢走。

混乱！绝望！哀嚎！麻木！

这就是橡木村的现状。一个被战争洪流冲垮的、临时拼凑起来的绝望浮岛。王都的“勇者招募令”在这里激不起一丝涟漪，圣剑“星芒”的光芒太过遥远。这里只有最赤裸裸的生存挣扎，以及如同跗骨之蛆、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死亡阴影——魔王军的扫荡部队随时可能出现。

村庄边缘，靠近枯林的一片相对不那么拥挤的泥泞空地上。一个身影佝偻着靠在一棵枯死的树干上。

是罗兰。

库伯、玛莎、格蕾塔和小托姆围在他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惧。罗兰的脸色比离开山谷时更加灰败，嘴唇干裂发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和无法抑制的痛苦颤抖。左臂被简陋夹板固定的地方，肿胀得更加厉害，皮肤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他靠着树干，几乎无法自己站立，全靠库伯在旁支撑。

他们一路搀扶着罗兰，躲避着可能的魔物巡逻队，拖着沉重的步伐，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挪到了这个最近的、据说聚集了难民的橡木村。然而眼前的景象，比最坏的预想还要惨烈百倍！

“水…水…”

罗兰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玛莎连忙拿出一个破旧的皮水囊，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浑浊泥水。她小心翼翼地凑到罗兰嘴边。罗兰贪婪地啜饮了几口，浑浊的水混合着泥沙滑入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凉，却引发了更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噗！”

一小股暗红色的血沫从他嘴角涌出，染红了胸前破旧的皮甲。

“罗兰娃子！”

库伯的声音带着哭腔，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没事…库伯叔…”

罗兰艰难地喘息着，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的目光越过库伯的肩膀，扫视着这片绝望的海洋。伤患的哀嚎、难民的哭喊、麻木的眼神、哄抢的混乱…这一切，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本就濒临崩溃的心上。

溪木村的毁灭，老哈克的鞠躬，手中硬面包的冰冷…这一切的悲伤与责任尚未消化，眼前又是更深沉的地狱。

他下意识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隔着破旧的皮甲，按在内衬那个小口袋上。三枚铜币和一小块硬面包的触感传来。这微薄的“报酬”，此刻仿佛重若千钧。

活下去…守护…这承诺，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显得如此苍白而渺茫。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靠在枯树边、断了一条腿、用破布草草包扎着断口的老兵，似乎听到了罗兰的咳嗽和库伯的呼唤。老兵浑浊的眼睛看了过来，带着同病相怜的麻木，沙哑地开口：

“新来的？伤得不轻啊…肺腑伤了？还是魔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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